第四十五颗糖
走廊有些吵,汤启鸣声音不大,掩进背景音里。
喻言没回头,步子重新迈开,打算就这么假装没听到,直接无视掉他。
眼见着前面的人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什么,步子没停,汤启鸣连忙快走了几步赶上来,走到她侧后方,也顾不得别的,直接抬臂去抓她胳膊:“言言!”
他手指刚触到她手臂,喻言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甩开,猛地转过身去。
小臂被触碰到的那一点感觉像是沾上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似汤里泛起了一层油星,油腻又恶心。
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烦躁的抬起头来。
汤启鸣深情又无奈的注视着她:“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还特地去玩英雄联盟了,还来看k的比赛。”
他顿了顿,而后微微一笑:“言言,你是因为我,所以才喜欢这支战队的,是吗?”
“……”
你到底在说些啥玩意儿。
喻言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她以前本来还很单纯的觉得,汤启鸣这个人只是个死缠烂打的渣男而已,此时却突然发现,原来他不仅是个渣男,还是个傻逼。
两人距离厕所门口的人群此时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汤启鸣站到她面前来,跟她说话:“言言,我真的很感动。”
喻言没理他,也没心思仔细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视线直接错开,径直地落在他身后。
江御景垂着眼,正慢悠悠,一步一步地往两个人的方向走过来。
他走的不急,无声又安静,喻言却仿佛感受到仿佛一大波僵尸正在接近的凶煞之气。
汤启鸣说着说着,意识到眼前的人正在走神,扭过头去,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江御景刚好走到他面前。
穿着刚刚在赛场上的那件队服,冷淡的表情和他拿四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汤启鸣先是惊讶,没想到seer会出现在这里,接着露出了一个有点小激动的表情。
活的seer。
他上次见到seer还是在清吧的时候,这才过了几个月的时间,竟然就这么巧的能够再次近距离见到他,汤启鸣心里琢磨着怎么能跟这位adak战队ban掉女警,san一抢维鲁斯。
“这san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小炮晃了晃脑袋,“景哥维鲁斯玩的那么烂他还一抢?”
胖子摇了摇手指头:“你没跟他接触过你不了解,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他觉得我们这边维鲁斯肯定会练,可能还会有奇招。”
“但是他没想到,我们景哥维鲁斯依旧是那么的烂。”
“讲个道理,我觉得不错了,输出比龙王高,打个foi,三千伤害足够够。”
“你们要是哪天死了就是被自己活活骚死的。”
第二局果不其然,对面中野疯狂联动,抓死浪味仙两次,野区被反了个稀巴烂一路疯狂滚雪球,三十八分钟k战队三路高地被破,四十一分钟掉水晶。
此时战绩是1:1。
第三局赛点,江御景掏出一手烬。
包括解说在内,所有人都没想到,现场一片哗然。
seer同志春季赛上一手1/4的烬几乎是无人不知了,其发挥之烂,完全惨不忍睹。
小炮拿了最近很火的中单飞机,难得一本正经严肃道:“这把如果输了,我就只穿泳裤站在东方明珠下跳艳舞,然后顺着黄浦江从浦东游回浦西。”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转过头来。
胖子目瞪口呆:“可以的,兄弟,你是真的不怕上麦克风。”
“……”
小炮:“我忘了……”
上天垂怜,到底是没让他真的只穿泳裤站在东方明珠下跳艳舞,烬每次开大留人的时机都完美的恰到好处,淡定优雅从容架枪,一屏之外取项上人头,配合小炮飞机爆炸伤害收割,四十八分钟的时候双龙汇一波破掉水晶,拿下赛点。
喻言此时已经在休息室等不下去了,直接跑到后台门口看着他们握完手,鞠躬下台。
女生身上穿着明显大了好几码的k战队黑外套,脸上挂着隐不去的大大笑容,甩着长出一块来的袖子扒在门口等他出来。
江御景向来走得慢,最后一个出来,看见等在那里的人,愣了一下。
下了两阶台阶朝她走过去,又借着一点光仔仔细细看了看她,小脸蛋红扑扑的。
刚刚在休息室里,她冷的肩膀直抖。
江御景扫了眼她露在外面的笔直长腿,轻皱了下眉:“下次来看比赛带件外套。”
喻言还在兴奋中,含糊听着胡乱点点头,开心甩着袖子,黯淡光线下杏眼亮的惊人:“我们赢了!”
他挑眉:“赢了这么多场,你才想起兴奋来。”
“这场不一样啊。”喻言反驳道,“foi很强啊,而且这个san真的有点烦人,临近赛期转会阴了k整个春季赛也就算了,他之前还打算抢你的辅助!”
江御景没说话,就那么垂着眼听着她给他抱不平,略微弯了下腰,拽着她身上那件大外套长出来的一块袖口,拉到面前来。
男人垂着眼,修长的手指一折一折的挽上去,直到露出她莹白手指,才整了整卷的不太平整的地方,放下。
随即又捏过另外一只,慢悠悠地卷。
“嗯,他还打算抢我的ad。”他没抬头,淡声道,“不能忍了。”
喻言瞬间安静下来,看着他的动作,刚刚一肚子想吐的槽全都没了踪影。
她眨眨眼,喊他:“景景。”
他嗯了一声,手上挽到最后一折,捏着她指尖,抚平卷的有点厚的袖口褶皱。
喻言四周扫了一圈,两个人站在靠墙边的暗处,离工作人员和队员都有点远,没人注意到这边。
她咽了下口水,声音小小的:“想亲你。”
江御景动作一顿,终于抬起头来。
女生伸着手安安静静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他的外套,白皙小脸,红唇微启,大眼晶亮的看着他,在索吻。
江御景眸色一沉,喉结微动,捏着她指尖的力道略微加重了些,刚想把人拉过来。
“但是我今天涂的是唇釉,蹭到就不好看了,而且三块钱呢,蹭掉了好不划算的,所以还是算了。”喻言继续道,表情还有点遗憾。
江御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