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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还想科举贾子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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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天子重用杨国昌等齐党,就是用北方士人对抗南方士人,这也是陈汉立国以来政治运行最深层次的逻辑。

当年,陈汉太祖力排众议,将国都由繁花似锦的金陵城迁都长安,就有这个意思。www..com

思至深处,贾珩面色幽幽,到了今日,他已能拨开朝局三党的迷雾,直指核心。

“等军机处一立,如无意外,我势必会入军机处,但军机处料理边务,也离不得内阁的支持,可韩癀其人,上位首辅之后,会不会为东南士绅张目,毫无疑问,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

他几乎可以预见,韩癀一旦登位首辅,将来如果和他产生裂痕,会比杨国昌更为难缠。

巧克力味的屎,屎味的巧克力,这是一个选择性的问题。

“想来天子最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贾珩心思电转,吩咐着仆人领来相见,遂出了花厅,在廊檐下见到了韩珲。

这位内阁次辅之子,身形颀长,气质儒雅,头戴士子方巾,一身蓝白色棉袍,面带笑意,拱手道贺:“子钰,恭喜了。”

贾珩笑了笑,相邀道:“那阵风将子升吹了过来,快请。”

说着,将韩珲引入花厅,二人分宾主落座,叙过一番契阔。

贾珩问道:“子升兄,最近在忙什么?”

韩珲笑了笑,说道:“倒也没忙别的,为明年春闱准备。”

韩珲是举人功名,如今在国子监读书。

说着,韩珲看向贾珩,笑了笑,问道:“说来,子钰若于今岁秋闱乡试大比,明年春闱一捷可定。”

贾珩不由失笑道:“子升兄,一鼓作气而金榜题名,未免太高看于我了。”

韩珲笑道:“子钰《平虏策》文辞晓畅,可为传世名篇,还有那两句诗,虽只两句,但却有舍我其谁的豪迈担当。”

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或者说在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下,昨日除夕节,熙和殿中的细节被朝贺的官员披露出来,从《平虏策》到两句诗,以及五问杨国昌,几乎传遍神京,在国子监中都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至于杨国昌被贾珩问得张口结舌,讷讷不能对的“昏庸老迈”形象,更是在一些有心人的特意彰显下,绘声绘色,引得不少人耻笑。

如果不是正值新春,通政司已然弹章如潮,群情汹涌了,可以说此刻的神京城内暗流涌动,都在盯着内阁。

贾珩道:“可科举不考策论,而考经义之学,八股制艺,非我所长,也不知能中与否。”

韩珲想了想,面色有着几分古怪,说道:“只是虽武勋不禁科考,可以子钰如今煊赫名声,若参与科举,只怕引得一些非议之声。”

陈汉并不禁勋贵子弟参加科举,而当初宁国府的贾敬,就曾以袭爵人身份参加科举,中得进士,金榜题名。

但当初贾敬并未出来做官,而且也没有贾珩如今名扬天下。

贾珩想了想,面色微顿,一时沉吟。

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再参加科举是有些不合适了,不是爵位的问题,是名位的问题。

朝廷从一品大员、国防策略的制定者,前脚刚刚上表弹劾过首辅,后脚去参加科举?

好比这种画风,上一刻还在开国务会议,隔天说我去参加国考?

文官集团整个都风中凌乱了。

你是过来捣乱的吧?

要不,你来做会试副主考算了?

比如,在原著中,贾政就被皇帝点为学政,可贾政连秀才都不是。

韩珲笑了笑道:“如今京城中,上至内阁宰辅,下至贩夫走卒,何人不识子钰之名?《辞爵表》海内传诵,《平虏策》百官研读,三国话本酒楼茶肆,子钰若参加科举,不说引起轩然大波,也要引得侧目而视。”

考中了还好,顶多闲话两句,如是考不上,那可就引为笑谈了。

贾珩沉吟了下,倒也觉得是个问题,叹了一口气道:“映雪寒窗日月长,张张彩笺写华章,一朝唱名东华门,不枉年少好儿郎,子升可知,如有选择,我还是想读书,科举出仕的。”

韩珲面色微顿,看着少年脸上的怅然若失,心头涌起说不出的古怪。

怎么说呢?

如果后世之人在此,或会生出,继不识妻美兄弟东,悔创阿里杰克马,北大还行撒贝宁之后……还想科举贾子钰?

韩珲想了想,道:“那子钰若对读书功名执着,圣上可赐同进士出身,这在过往也是有的。”

贾珩摇了摇头道:“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韩珲也不提此事,转而提及于缜之父,右佥都御史于德,感慨道:“于世叔南下钦办要案,也不知南边儿情形如何了。”

提及整顿盐务,贾珩面色微顿,沉声道:“南边儿风高浪急,年前闹得颇为厉害,前不久过年,停了一段儿,过了这个年,想来又要风波再起了。”

韩珲点了点头,道:“京城何尝不是如此,京察在即,又不知还会闹出多大的风波呢。”

贾珩闻言,心头一动,紧紧看向韩珲,但韩珲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抬眸看了一眼天色,说道:“子钰,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贾珩凝了凝眉,心头有些明了。

京察大计,想来就是韩癀想出的招数了,这也算是提前通通气。

送别了韩珲,贾珩取了圣旨准备前往内书房,刚刚走到廊檐,却见一个着翠罗色袄裙,梳着鬟髻的少女,款步而来,长着几颗小雀斑的鸭蛋脸面上,笑意盈盈。

鸳鸯笑道:“老太太说,等大爷接了圣旨,可到天香楼叙话呢。”

贾珩朝鸳鸯点了点头,道:“等我将圣旨放好就过去。”

圣旨除祭祖之时,供奉起来告慰先祖,平时都有专人看护,防止虫蛀蚁蚀。

鸳鸯轻轻应了一声,抿了抿樱唇,笑道:“我来帮大爷吧。”

贾珩轻声道:“那倒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鸳鸯清丽鸭蛋脸上,笑意一滞,目送着少年进入内书房,神色幽幽。

贾珩进入内入房,绕过一架山河屏风,将圣旨锁入一个木柜,折身返回,看向鸳鸯,笑了笑道:“走吧。”

鸳鸯却被对面少年笑得心头一跳,眉眼低垂,并排行着,沿着抄手游廊,回到天香楼。

此刻,天香楼仍是被一股兴高采烈的氛围笼罩着,贾母与凤姐等人一边谈笑,一边等着前院晋爵旨意确定。

见贾珩过来,凤姐艳丽的瓜子脸上,笑意涌动,有意凑趣唤道:“老祖宗,爵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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