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九百一十三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另外什么老大夫没有说出口，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叹口气，提着药箱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结果没走稳，虚脱的倒在了地上。
两个帮派成员赶紧将老大夫给扶起来，再看着陈锦年凛冽目光时，就怕这老大夫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赶紧一人一边驾着把老大夫给抬了出去。
陈锦年不傻，老大夫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说戴孟的情况不好，让他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可这样的心理准备，他是真的做不了！
有句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
菱儿如今是这样的状况，戴孟又……有那么一瞬间，陈锦年甚至感觉自己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头儿，头儿……我没事，已经好多了，你去忙吧，青帮的兄弟会照顾我的。”戴孟此时满心的愧疚，觉得自己这时候不能帮上忙不说还净拖后腿，就怕陈锦年在自己的身上耽误了时间。
看着他额头上的青筋和鬓边的汗水，陈锦年终究是没有多留，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在，戴孟就不可能好好休息。
“那你睡会儿吧，我去想想其他的办法
，晚些时候唐医生和裴医生会过来，你好好配合他们。”陈锦年说着在他的被子上拍了拍，起身就走了。
等陈锦年关上门，戴孟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浊气，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被子下的双手死死地拽着床单。
疼那是真的疼，就像是有人拿榔头在他的脑袋上嘣嘣嘣的敲着，好像是要将他所有的脑髓都敲成豆腐渣子，那种疼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陈锦年知道他难受，却也没想到都已经施过针了还难受到如此地步。隔着门板听着里面极力压制的闷哼声，他死死的抓了一把自己的胸口，红着眼睛转身走了。
菱儿要救，戴孟的仇也要报，若是戴孟能挺过这一关，说不定他还能赏那何东来一具全尸，若不然就等着千刀万剐吧！
这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准备，陈锦年又回了一趟保密局，安排了一些工作，再次返回青帮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他去探望的时候戴孟已经沉沉的睡去，看起来情况比中午的时候好了许多。
裴医生一直在房间里守着，寸步都不敢离开，见陈锦年回来，这才悄没声儿的将门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钻出来。
“情况的确有所恶化，不过比咱们预料的要好一些，脑内的血应该是止住了，但具体情况尚且不知，还要再观察。”
“要说这人最脆弱的就是心脏和这脑部，一旦发生损伤，那都是不可逆的！先前那位老大夫的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中医不行还有西医，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请西洋医生，终归是还有希望的，你可别先倒下了！”
裴医生很少这么和气地跟陈锦年说话，虽然语气里全是宽慰，但陈锦年心里清楚，若非情况实在很糟糕，依照裴医生对自己的芥蒂绝不会这么轻声慢语的。
陈锦年本来是不想打破这种美好的幻想，可他毕竟是一个实际的人，最后忍着强烈的心痛还是问了一句：“你跟我说句实话，他这种情况还有没有救？或者说还能活多久？有什么办法能够在有效的时间内缓解他的痛苦？”
话都问到这个地步了，裴医生只能叹了一口气，“他这种情况我以前也遇到过一例，不过情况要比他好上许多，最后是救回来了，只是左右的手脚不太利索。他现在这样，也不是说就全然没有希望了，一切都要看他的化血能力，只要颅内
的血能够缓慢消散，情况就会慢慢变好，否则……”
“你说的这种好情况有多少的把握？”陈锦年又问。
裴医生摇了摇头，“最多也就两成把握吧……”
陈锦年知道状况不太好，却也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两成的把握，若是运用到战争上，那反败为胜的几率还是挺大的，但若是用在病情上……希望也不大了。
深深的吸了两口气，陈锦年又问。“那平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比如说卧床静养或者吃些什么……”
裴医生再次摇了摇头，“只要不进行剧烈的运动，心绪起伏不要太大，其他的，随缘吧。”
陈锦年的心中哽了一下，若是医生提出说多的休养要求，说明病情康复的希望还挺大的，但医生都说随缘了……
“他做梦都惦记着你……无论如何，在这困难的时期尽量让他跟着你吧，多少也给他一种心理宽慰，这对病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行了，赶紧去休息会儿吧，我进去继续守着，有什么事会来通知你的，去吧。”
裴医生冲他摆了摆手，眼神里除了愧疚懊悔之外，还有深深的同情。
陈锦年向来不是个需要同情的人，
若裴医生跟往常一样冲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心里或许还能好受些。可今日的裴医生很反常，不是说不能信任的那种反常，而是……
仿佛断定了他即将失去一切，对他那种深切的同情，让他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很是难受。
出了这么多事情陈锦年哪里能真休息好，不过天色微明他就惊醒了，询问了手下的人昨晚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又给余干事打了个电话，再次确认了一遍市局那边的情况，这才洗漱去看了戴孟。
此时的戴孟面色已经好了很多，脸上甚至有了一点微微的红润，在薄被子里沉沉的睡着，像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还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也不知怎么的，在看到戴孟这么一副平静温和的面容，陈锦年突然心里揪紧的疼，眼睛发酸，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滚了下来。
裴医生早就已经累得眼皮子打架，看到陈锦年这模样，忍不住在他的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低声道：“把你的马尿抹干净，别一会儿让他看见！”
陈锦年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流了眼泪，看着被子里的人动了一下，慌忙的转过身将脸抹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