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出拳

南宫煜勾起嘴角，心情忽然有些畅快。

他摸了摸鼻翼，冷声，“若论权势，本王如今确要输给你。可灼儿看重的，绝非权势。你的权势再大，也是白费。”

一字一字，似千斤，打在李泰心上，让他忽然苦涩一笑。

“所以说，李泰很嫉妒你。”

怅然认输的话，听得南宫煜一怔。

南宫煜勾起嘴角，“嫉妒也没用。本王与灼儿，是圣旨钦点的夫妻。我们可是拜了堂的。她的名字，早就载入南宫皇家的宗谱。”

“这辈子，便是死，她的陵寝也只能在本王之侧。你，没有机会。”

山麓高岗，二人身形相差无几。

一个墨袍，一个蓝服。

山风呼啸，锦袍猎猎，月下瞧来，桀骜不凡。

南宫煜的话飘荡在风中，似在警告李泰，又似在提醒自己。

李泰星目闪烁，叹一口气，负手而立，“李泰早知你不肯调停，此番前来，真正的意图，也不过几句话。你可愿听？”

兜兜转转大半天，唐皇要说的才到重点。

南宫煜挺直脊背，扫他一眼，“说来听听。”

二个情敌，心平气和的谈话，外人定然难以猜想。

然，此刻他们的确是在和谈。

李泰星目一闪，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左手戒指，“西凉女皇身为西凉国主，岂可为南楚王妃？战事一开始，李泰就料到今日。她不会与你为妃，你们夫妻早已缘尽。劝你，不必做过多痴缠。”

……

南宫煜凤目一闪，蹙起剑眉，“你说，你早料到今日？”

“没错。”李泰转过头，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变色的脸。

“大势所趋，她只能为皇帝。纵使她真心爱慕你，也不能做你的妃子。不可将西凉疆土，拱手赠你。”

李泰勾唇一笑，“因为，西凉数十万兵马不会同意，西凉百万子民更不会同意。”

“李泰！”

南宫煜猛然伸出手，一把揪住李泰胸前衣襟，凤目逼视他俊朗星目，冷喝，“所以你故意派兵相助她起兵西凉，故意送她五十万黄金，叛出南楚？”

李泰淡然一笑，星目璀璨，“没错。齐太子轩，想必与李泰的想法不谋而合。”

“砰……”南宫煜一拳击在李泰鼻梁。

李泰侧身一翻，却没能脱出他手掌。

鲜血顺着挺直的鼻梁滴落，李泰含笑，“今日一切，李泰步步算计，只怕出了纰漏。还好，李泰从未失策过。”

蓝衣天子笑着，不再试图脱开他的控制，似乎被他打了，仍为一件快事。

“西凉女皇，永远也不可能嫁给你，永远也不会做你的煜王妃。因为，西凉原本就是一国，绝无叛出之言。你的南楚与她的西凉，只能比肩。”

李泰星目璀璨，剑眉舒展，看着他的眼神，却是不可动摇的笃定。

玉面狐狸的绰号，在这一刻与本人显出奇特的契合，让人不敢怀疑。

山风呼啸，南宫煜的手一点一点松开，妖异的脸上，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失落。

他的确不够了解她。

她的脾性，李泰却早就拿捏清楚。

西凉起兵，西凉复国，西凉皇室唯一的公主，势必称帝为皇。

他的南楚再好，也不是她的国度。

以她的脾性看，他们，或许真如李泰所言，缘尽于此。

缘尽于，二国战事兴起之时。

如今看来，北齐、后唐都有遣兵相助西凉，实则不过是想要分开他与她，进而替代他，成为她枕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