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燕窝羹

太后默默叹息，卿灼灼忙唤炎冰去换了新曲目。

一出花团锦簇的“四海升平”演罢，太后才算露出点笑颜。

戏演完，天将黑，教坊司的歌姬舞姬戏子退去，园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暖阁传膳，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用饭。

席间太后问及恩人去处，卿灼灼只将九龙山避暑山庄一事托出。

太后放心点头，临末不忘叮嘱她多送金丝碳上山，又嘱她修造地龙，免将西凉太后冻坏。

南楚太后对于仙子，十九载时时挂记，卿灼灼心头温暖，眉眼愈发恭顺。

是夜，万籁俱寂，天地间又飘起零星小雪。

御花园的繁盛花木，披上银装更显柔和恬静。

卿灼灼睡到三更，迷迷糊糊睁开眼，扶着肚子轻轻一叹。

叹息声微不可察，睡在他身旁的南宫煜猛地睁开眼，“怎么不睡？”

略微动了动手臂，他将她搂紧一些，探过脑袋，欺近她小脸，“灼儿？”

她打个呵欠，不好意思，“有些肚饿。”

许是晚膳只顾着聆听南楚太后教训，用的不多，到这会肚子空空，竟是难受。

他看清她脸上的不自在，宠溺在她面颊上啄了啄，“这就传膳。”

“别。”她飞快开口，“大半夜的吵着炎冰她们，算了罢。”

她活了二十几载，最不喜的便是烦扰他人。

虽然做了女皇，很多事情也不愿摆架子装权贵。

他摇头一笑，伸出手在她脸蛋上捏了捏，“我给你熬汤喝。”

熬汤费时，她忙又摇头。

南宫煜凤目一闪，“我去煮红枣燕窝羹。”

抽回手臂缓缓下床，回身替她掖了掖被角，他声音很轻，“一会就好。”

见他出了寝殿门，她揉了揉朦胧睡眼，靠坐起身，望着角门处晃动的珠帘，轻轻一笑。

不是冤家不聚头，放在他们夫妻二人身上，真真妥帖。

如今来看，一个收了冷血，一个敛起无情，只为一世一双人，别无所求。

南宫煜端着热腾腾的燕窝羹进门，正瞧见她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

煜王亲自下厨，急坏了守夜的宫女，还好他早将卿灼灼不喜打扰的话交代，否则这些个宫女定要进殿伺候。

他将燕窝羹搁在床头，走到她跟前，“想什么呢？”

她微微一笑，偏头打量他妖异脸面，“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一怔，点头，“自然。”

卿灼灼扫他一眼，拨开他手臂，俏皮道：“嗯。”一面说，一面掀起被子，准备吃他煮的燕窝羹。

南宫煜目色复杂的望着她，苦叹，“我煮得这般辛苦，竟也不宽慰宽慰。枉费我一番心思，一句赞扬的话也听不到。”

她已经端起燕窝羹，“好香啊……”

一句话，换来他得意洋洋。

他走近，准备拣起瓷勺喂她。

她不肯，“我自己能……”

话音戛然而止，耳畔忽有凌厉风声。

她眸光一闪，整个人“砰”的一声闪避，躲开了袭来的利器。

利器去势不减，直直射向南宫煜心口。

她一愣，心跳登时漏下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