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无处可去

“陛下，奴婢要见陛下，陛下……”一片宁和中，有人于游廊那头聒噪。

吵闹声不大不小，刚巧让暖阁外听得真切。

卿灼灼蹙眉不语，南宫煜已然转头薄怒，“何事喧哗？”

炎冰垂首道：“奴婢去瞧瞧。”言毕，躬身退去。

不消片刻，炎冰领着一众人回返。几个御林军押着一个妙龄女子，步履匆匆的走来。

众人到得庭院中，齐齐抱拳参见。

那妙龄女子“哇啦”一声哭出声，挣脱御林军的钳制，扑到了卿灼灼躺椅跟前三尺处。

“陛下……陛下就留下奴婢罢，便是让奴婢做牛做马也愿意。呜呜，奴婢真的无处可去……”

女子扑至跟前，慌忙磕头如捣蒜，呜咽哭诉起来。

卿灼灼眉目一动，悠然起身，盯着脚边哭诉的女子。

女子二八芳龄，容貌美艳，一张脸梨花带雨平添三分姿色。

这人，卿灼灼认识，是教坊司的正九品官员伶笙。

卿灼灼冷淡，“你起来，把话说清楚。”

宫中常有传言，说教坊司的左韶舞神似女皇。

卿灼灼曾细细瞧过她，发觉二人并不像。

后来荆小小辞去奉銮一职，追着解梓晟去了玉门关，特地推荐伶笙掌管教坊司。

卿灼灼吩咐炎冰查了伶笙底子，擢升了她。

这会，她是什么意思？

“陛下……”伶笙哭哭啼啼起身，呜呜咽咽，“教坊司的舞姬歌姬都被遣去了浴血城各大青楼，奴婢不是妓籍，去了青楼也没用。奴婢不想出宫，可……可……”

她偷眼瞧了瞧南宫煜，委屈，“可王爷非要赶奴婢去城内青楼，奴婢……奴婢……”

她一面说一面哭，根本说不清楚。

卿灼灼抬起眼帘，望着南宫煜，“伶笙乃正九品官员，有官阶在身，你这是何意？”

南宫煜凤目闪了闪，“我以为教坊司的女伶都是妓籍，故而吩咐御林军将人送走。”

他一开口，伶笙哭得愈发委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奴婢做牛做马伺候您，奴婢不想出宫，奴婢不想为妓子……”

事情明了，卿灼灼微微摇头，“如此，就遣你去织造所为官，依旧是正九品，你以为如何？”

伶笙一愣，“奴婢不会织造，去了能干什么……陛下，奴婢唱支曲儿跳支舞还擅长。命奴婢做别的，奴婢真的不会的……”

她哭哭啼啼抬头，泪眼汪汪，“陛下，奴婢就在宫里伺候您好不好？待事情水落石出了，教坊司肯定还会兴建的，奴婢再回教坊司给您唱曲儿跳舞？”

她眼巴巴的瞧着卿灼灼，目光一片赤诚。

卿灼灼微微一叹，“小小喜欢你，你就留下罢。”

伶笙留在暖阁伺候，众人无异议。

卿灼灼身子重了，多几个人照顾也是好事。

况，伶笙擅歌舞曲戏，时常还能逗女皇乐乐。

天寒风冷，下令彻查之事毫无头绪，那乌黑猫儿倒也未再来过。

若非亲眼所见，卿灼灼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否则，宫中看着安好的现状，为何她总觉得不太自在。

向晚时分，皇城眼看就要漆黑一片，宫中人匆匆掌灯。

卿灼灼瞧着伶笙拿着灯盏一一引燃宫内灯火，面色冷淡平静。

炎冰捧上来参茶，炎雪往小厨房传膳。

南宫煜搁下手中奏折，走到她身畔坐了，捞起她，“又在走神了。”

每每见她面无表情，他总知道她并非沉思而是已走神。

她回神一笑，靠进他怀中，“年关将至，今岁的年宴如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