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大狱
赤裸裸地言语，此事到此已明了，王厚才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借故拦路，原来是见色起意。只是不知他是看破了郭娉婷的男装打扮，还有又是好龙阳的人，但这并不重要。
郭娉婷眉头微蹙，若换了一个正常的女子，遇此情形定是慌张的，然后会慌忙忙地拒绝，当然不排除极少个别的对方卖相不错的，最终你情我愿。郭娉婷心中也是有点慌张的，她十五岁跟随家里人出外行商，一般能与郭家有生意上往来的都是大商贾。能成为大商贾都不是一般人，涵养都不错，所以郭娉婷也没有受过纠缠。
郭娉婷手指紧捏，然后脸上强自镇定。徐主事当先言道：“不行，此事万万不可。”
“那就是无话可说了，兄弟们家伙伺候。”王厚才伸手一招。
“慢着。”郭娉婷站了出来。王厚才以为对方屈服，便得意笑道：“这位兄台怎么说？”
郭娉婷见王厚才一脸蛮横样，反是平静地言道：“此事到此也是说不清楚，若凭一己武力斗殴，刀枪无眼死了人命反是更添事端，所以——所以此事我们就找本县父母官张大人评个理，说个清楚。”
王厚才一愣，他用县丞之子的身份拿出来压人，是欺普通的人都遇事不敢见官，把事情明了。若是私下解决，自己是地头蛇是圆是方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却不想这丫头如此胆大。
“怎么了不敢么？”郭娉婷故作不屑地笑道。
王厚才怎会能忍别人看轻，言道：“好，见官就见官。”他心想他王家在曲县还是很有势力，当初张陵若不借着他老爹王君侯的势力如何能坐稳此地，最少也要卖他几分面子，大不了事后给他点好处就是了。
“好，那我们就衙门里说个清楚。”王厚才一口答应，随即派亲信先一步向他老爹送信。
此刻张陵正在书房向关中几家的商会写信，信中言词极其恭谦，同意将利息降为七成，至少过了这个难关再说，半年后的事以后再说了。正在这时，一名衙役走进房间，禀告道：“大人，县内有一起纠纷，还请大人裁断。”
张陵并未停笔，随口答道：“没看着我正忙么，徐先生呢，叫他来断。”
“徐先生，现正在为春垦选址一事巡查，估计要明日才回来。”那衙役见张陵似不以为意的样子，决定提点下这位县令大人：“大人，这起纠纷涉及有县丞大人的令郎，还请大人多加注意。”
张陵听到此放下了笔，略一沉思，言道：“你将你所知的情由都给我讲来。”
正当王厚才一干人与郭娉婷进入县衙大堂后，一直等了快一个时辰，也不见张陵出来。正在大家不耐烦时，一名大汉跨着刀大步行来，王厚才见此人正是县尉曾武，心中一定，先上前拱手言道：“曾大人，许久不见了，愈加英姿飒爽了。”
曾武咧开嘴呵呵一笑，言道：“王侄，还是这么会说话。”说完曾武面色一沉，吩咐两班衙役，言道：“将堂上众人通通押下，关入大牢候审。”
王厚才神色自定，得意地看向郭娉婷一眼，怎么样来县衙与我斗更惨，我去坐牢不过走个样子，你呢，关上几天，一个月都说不准。这时两名粗壮的衙役上前左右扭住王厚才的胳膊，王厚才见他们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样子，不禁脸色一变喝道：“混账，不知道我是谁么？”说完王厚才看向曾武，哪知这位‘老熟人’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喝道：“通通给我带下去。”
县衙的牢房绝不是人呆的地方，王厚才本以为马上那些衙役会哭着求着将他放出去，但他失算，当他们准时给他送来牢饭时，他就要崩溃。这是什么饭，一碗糠粥上面孤零零地飘着几根野菜梗。黄黄的一糊，同猪食差不多。不单是王厚才，关在牢房对面的郭家商会的人也无一人肯下咽。王厚才一脚将糠粥踢翻在地，怒道：“居然敢给我吃这种猪食，是谁借你们这豹子胆的。”
衙门们畏于王厚才的声势连忙收拾妥当后，一个劲地赔礼道歉，但要好的饭食就是没有。王厚才忍住气，但也没有太担心，因为他的老爹绝不会坐视不理。当然王君侯此刻已在张陵书房内，他一得知儿子被拿下大牢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县衙了，一见面就问张陵道：“犬子本是此案的苦主，为何连苦主也抓起来了。”
张陵随口答道：“你儿子哪是苦主，上百个手下拿着刀枪逼着别人，怎么也不像是个苦主。”
王君侯见张陵如此回答，当即大怒心想当初要不是我，你小子哪里在曲县站得住脚。王君侯略一沉吟，言道：“既然犬子涉案，我也有管教不周的罪责，请大人革除我县丞的职务。”
张陵心底大骂，眼下这危难时候，少了王君侯曲县大少官吏还不反上了天。
张陵言道：“王大人，眼下全县数万百姓衣不裹体，食不裹腹，而令令郎却招惹事端，若旁人知道不会说道令郎的不是，而怪我没有管治好曲县。我也不是不审，只是隔上个十天半月，待我解决完粮食一事，再作决定。”
王君侯不是糊涂人，心想隔个十天半月自己儿子还不得饿死，冷哼一声言道：“张大人，若我的儿子掉了一斤肉，老夫必要这曲县，嘿嘿。”王君侯冷笑两声拂袖而去。
面对着挑衅，张陵决定忍住气，当夜就命人将王厚才送回去了，决没有少了半斤肉，当前先容忍，秋后再算账。
郭娉婷在县衙大牢中呆了一日，她也在心中揣测着张陵的为人，此番能否安然无恙全在于张陵一己的判断上，当然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还有自己最后的杀手锏。傍晚时，王厚才和他的手下已被请出了牢饭，他们并不知道王厚才挨了板子一事，只知道县衙大牢内只剩下他们几人了，孤零零冷清清，连只耗子都没有，即使有也被饿死了。
正在他们以为要在此待过一夜，这时牢门突然打开，两名衙役走到牢门前，言道：“你们几人中谁能主事的？”
众人心里都是一登，徐主事待要站出身来，郭娉婷先答道：“是我。”
那衙役看了她一眼，言道：“好，县令大人有请。”
徐主事，明翠等人听了都是一惊，忙言道：“我们也一起去。”
衙役斥道：“混账，不懂规矩么？”
郭娉婷沉住气低声对他们言道：“不要担心，我去去就来。”
明翠低声哭道：“小姐，这县官与那县丞的儿子都是一窝，你可千万去不得。”
郭娉婷安慰道：“你放心，我会随机应变，绝不吃亏就是。”
徐主事亦道：“郭姑娘，定要平安回来，若不行，就说是郭家商会的人，如此那姓张的也断不敢得罪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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