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七)
暗潮的牢狱里,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他身上的绛紫官袍干净得一尘不染,就连穿的皂靴也比四周的铁栏杆要清爽。
苏牧靠着墙角,听见门口响动,一抬头就看见白庭深一张清冷如霜的脸。
“你怎么来了?”
苏牧略显尴尬,论他与白庭深的交情,大部分是来源于他们父亲之间的交情。如今他身陷囹圄,白庭深应当是不会替他去求情的。再者说,白庭深这个性子,也不像是随随便便就替人说情的人。苏牧不知道他的目的,于是选择了最坦白的相问。
“你父亲现在为了你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白庭深拢袖,站得端正。
看样子大理寺念在苏牧是苏从的儿子,并没有给他上过刑罚,虽然是在牢狱里关着,但皮肉上一点伤都没有。
苏牧垂眸:“劳烦白大人出去后向我父亲转告一声,不必为我费心了,就当作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呵。”白庭深听闻,嗤笑一声,“你这话说得轻巧,苏府养你二十多载,你就是这么回报的?你父亲教你育你,你就可以轻轻松松毁了他的一世英名?苏长遂,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长点脑子,你以为你一个人承担的了所有的后果吗?结果还不是苏府来替你承受。”
每个人都是这么对他说的,苏牧已经听得不耐烦了,语气也开始不善:“你来这里就是训我的?”
“我有什么资格训你。”白庭深冷哼道,“这是你父亲的原话。”
“……”
“他不能亲自来见你,所以只能委托我来。”
苏牧讷讷地点点头,下意识便对白庭深说了句:“多谢。”
白庭深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出真相吗?”
“什么真相?是我杀了人,这就是真相。”
“梅小公子呢,身量小,力气肯定没有你大。你若是想杀他,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用一根费力不讨好的簪子来杀死他。”
苏牧慌了:“我……当时我也没顾得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