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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陆昭昭很不好意思。

说要帮忙，结果睡着……挺惭愧。还占了温影承的床……虽然他不睡觉也可以，但陆昭昭有点过意不去。

温影承反而不觉得怎么：“无妨……说来惭愧，本应把你送回房间，但是……”

这个陆昭昭反而不怎么介意：“没事啦……对了，我师父呢？”

“应是还没回。”温影承道：“这对我来说应该是幸运……”

幸运——如果秦令雪回来发现徒弟睡在温影承房间，搞不好会把他胖揍一顿。他这人，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可以和宝贝徒弟腻腻歪歪，其他男子都休想。

是老父亲心态吗？还有些孩童的占有欲。能把“老父亲”和“幼稚”结合得如此完美，温影承也是头一次见……

陆昭昭反应了片刻，扑哧笑起来：“是哦。”

他们都笑起来，气氛格外温馨愉快。笑过后，温影承又问她：

“今日有何打算？”

陆昭昭想了想：“今天……”

今天，或者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昭昭都要为化雨秘境做准备。虽说她不是第一次进秘境，但听过解说后，认为充足的准备还是很有必要。

“多做准备是好的。”温影承很认可她的想法：“这次与以往的确有诸多不同之处……”

细说就太多了，姑且不管秘境本身之间的差别，温影承比较担心的有两点。

其一，由于限制，能进入的只是炼气期与筑基期，这就意味着，他们这些师长很难及时得知他们的情况，并给予帮助。

其二，由于是知名的新人秘境，进入的修士将会前所未有的多，成分也会相当复杂……

“虽说天道盟会对进入化雨秘境的修士做个简单记录，但化雨秘境不同于青运秘境，入口相当的广阔，想记录每一个进入的修士并不现实。”

温影承道：“况且，即使记录，也不能确保信息真实……到时秘境中的情况，恐怕会相当复杂，杀人夺宝这样的事件，也很有可能发生，甚至遇到魔修都是可能的……”

魔修。陆昭昭想起两个人。但她很好奇：“我们宗门有在监测化雨秘境吧？因此才能及时得知它要开放……那难道不能严格管控起来吗？”

“唔……”温影承想了想：“单从能力上来说，自然可以，但实际上情况很复杂……”

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否则就像青运秘境，自己掌控给自家弟子用难道不香吗？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也知道，修仙界不似凡人王朝，没有政体。”温影承思忖着如何给师妹说明白：“天道盟也只是为了对付域外天魔才成立的，虽然大事会进行商议，平时管理比较松散……其中难免有多方的利益博弈存在。”

在域外天魔存在时，大家可以统一战线，但一千年过去……各大宗门、散修联盟、某些个人，总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况且修士们多半也不怎么服管，尤其散修……

“再加上一些别的考虑……现在的情况，算是各种原因下的结果。”温影承轻轻叹息：“唔，师妹若是不懂，也不必深究……”

陆昭昭摇摇头：“并不，我懂的。”

好歹她也是陆家大小姐，利益博弈还是懂的。只是一时没转过来弯：因为在天道盟治下，她去过的城市治理都还不错，对天道盟的掌控力有一点错误认知……

但想想也是，天道盟的管理确实趋向松散，参考联合国……之前不就没查出阿修两人？而且她也接过天道盟的任务，虽然宗门弟子可以直接以宗门身份对接，可散修只需要登记个名字，检测下修为就可以接任务了……也常有人用假名什么的。

倒不是管理上马虎大意，是没有办法更严格。正如温影承所说，修仙界没有强有力的政体，没有身份证和信息库，也没有验证信息真假的普遍手段……虽说更自由，但也挺混乱。

十分原始地遵循着一些公认的规则，和天道盟的公约……这就是修仙界的现状。从天魔之战开始的统一与和平仍在维持，平静的水面之下却难掩暗流。

这里从来不是乌托邦。

“所以，我们要面对的主要是两方面的困难。”陆昭昭思考着：“一个是秘境本身的难度，另一个则来自于人心。”

温影承欣慰地点点头。

“天道盟无法确认每一个进入者的身份，所以人祸也时有发生。”温影承道：“虽说化雨秘境是公认的难度低，但天灾、人祸……每年折进去的修士，恐怕也有两成。”

“课上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到，但既然提起，就再叮嘱你一番……遇到外人，定要小心。”

青年语重心长：“我知师妹聪颖通透……可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化雨秘境与青运秘境相似，都是进入后随机落点，师妹未必能很快与同伴汇合，万一遇到旁人，定要留心三分，防人之心不可无。”

陆昭昭“嗯嗯”点头，又哭笑不得：“我哪有那么傻，会轻信他人？”

温影承用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着她。

陆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