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程洺怕真的吓到她，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单手把她抱起来。

苏悠燃害怕地用右手勾住他的脖子，左手依旧紧紧抱着她的猪。

小女孩胆子都这么小吗，程洺觉得很好玩，没抱着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捏她的脸，小孩的脸颊跟果冻一样滑溜溜。

“坏孩子怎么不睡觉，小心我告诉你妈妈。”

程洺说出口才觉得好玩，他一个天天闯祸的人居然有一天也会说出告家长这种没种的话。

洋娃娃显然也对他的劣迹有所耳闻，立马就不高兴地撅着嘴，奶声奶气地反驳：“你才是坏孩子，我是在等你，你再不回来我都要等不下去了！”

程洺可稀罕死她讲话的调调了，按理说他也有堂弟是这个年纪，怎么就皮得让人想揍呢，难道这就是男女差别，十二岁的程洺已经在考虑以后只生女儿。

“那你为什么要等我呀？”

程洺这个曾经以一揍十的坏小子有生以来第一次讲出夹子音，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讲出口他也愣住，短暂思考后把这归为人类看见可爱生物的本能，声音它不由自主地就夹起来。

苏悠燃鼓着肉乎乎的脸颊看他，因为抱着她姿势的缘故，两人的脸离得很近，近到程洺可以数她睫毛的数量，她长得像洋娃娃的一个特点就是她瞳仁非常黑，如果她不是个小娃娃程洺会以为她戴美瞳了。

苏悠燃也在打量他，一双大眼睛圆溜溜，转来转去地看他，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像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一想到她这么小的年纪也会深思熟虑程洺就忍不住发笑。

“你是不是坏孩子？”她的声音还蛮严肃。

程洺谦虚地向她请教，“什么是坏孩子？”

苏悠燃很严谨，她有一套评价人好坏的标准，“染头发，打架，抽烟还有纹身。”

程洺还蛮认真思考了一番，也学着她用很严肃的语气讲话，“我没有纹身，我应该不是。”

苏悠燃小小年纪极具求真务实精神，“那你脱掉给我看看。”

程洺真的没忍住笑了很久，笑得胸腔震动，苏悠燃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怕他笑到手软把自己摔了，搂着他脖子的手更用力了。

苏悠燃以为他笑得这么开心就是答应的意思，没想到他笑完又板起脸，变脸超快把她都看愣住，“那我就是坏人呢？”

苏悠燃本来已经放松下来，听他这样讲又跟刚见到他一样害怕，紧张得眼睛都瞪大了，离得近程洺才发现她害怕的时候嘴唇会抿着向下弯，等程洺的视线从她的红艳得像要滴血的嘴唇移到她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她眼睛也很红，续着一湾泪水要掉不掉，程洺才知道原来她抿着嘴唇不是害怕，而是要准备哭了。

好家伙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堵着他，问他是不是坏人，程洺还以为是胆子多大的一个小孩，有什么秘密武器留着对付他呢，敢情就是用哭来退敌啊。

不得不说，这招对程洺是管用的，害怕她大哭起来吵到别人，坐实他坏到连小女孩都欺负的人渣名声，程洺推开苏悠燃的卧室门抱她进去。

一进去程洺瞬间被她的房间闪瞎眼，太粉了，整间房间都是粉的，墙壁是粉的床单是粉的，甚至连钢琴都是粉的，都不知道上哪买的。

程洺低头一看，得，他抱着的这个娇气爱哭的小公主从头到脚穿的裙子袜子都是粉的，这一度造成程洺的认知错觉，无论在哪里看见粉色他就想起苏悠燃这个小哭包。

程洺坐在她床上，把她放在自己大腿上抱着哄她，“不哭了，哥哥逗你玩呢。”

跟程洺预想的嚎啕大哭不一样，苏悠燃哭也哭得很省心，捂着眼睛安静地哭，手不停地揉啊揉，把程洺萌得不要不要的。

程洺从床头粉色的纸巾盒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低声哄她，“哥哥错了好不好？别哭了，都是哥哥不好。”

无论是他妈抽他耳光留下鲜明的手掌印，还是他爸坐私人飞机千里迢迢赶回来只为踹断他两根肋骨，他都硬着骨头不服软，现在他在这个刚认识一天的小女孩面前，低声下气地认错。

苏悠燃还在抽噎着，豆大的眼泪一直滚滚流下，怎么擦都擦不完，程洺简直怀疑她的眼睛装了个水龙头，小小一个人怎么有这么多水可以流。

她边抽泣边说着什么，程洺第一遍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坐到loopy了。”

她的手没捂眼睛了，指着程洺的屁股。

不知道那粉色东西是什么，程洺把它放到一边去，“你喜欢这个吗？我给你买很多很多好不好？”

苏悠燃刚刚即使哭得那么厉害，怀里依旧紧紧抱着她的猪，程洺这时候才发现，她的猪也是粉色的，好可怕。

苏悠燃不哭了，眼皮都哭肿了，睁着双肿泡眼严肃地看着他，“你骗人，妈妈都说了你没有钱。”

平时大手大脚经常出去包场的程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