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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终究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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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风说道:“落魄山那边来了一帮半熟不熟的书生,我胆子小,就让仙尉道长对付着待客了。”

李槐疑惑道:“啥?”

郑大风不愿多说此事,问道:“那位嫩道人呢?”

李槐说道:“他跑去桐叶洲了,说是陈平安亲自邀请他出山,要做一件缺了他便不成的大事。”

郑大风无奈道道:“你真信啊?”

李槐笑道:“当然不信,只是这种吹牛皮不打草稿的事,较真个什么,听听就好了嘛。”

郑大风竖起大拇指,“心田宽阔能容福。”

李槐问道:“苏店人呢?”

郑大风说道:“她出门远游了,托你的福,沾你的光,去找个师兄,官场上朝中有人好做官,走江湖,有个已经混出名堂的同门师兄当靠山,想要在异乡立足就简单了。”

李槐疑惑道:“苏店找师兄,跟我有什么关系?”

郑大风笑呵呵道:“天何言哉,缘来如此,说甚道理。”

落魄山的山门口那边。

道士仙尉看清楚了那拨读书人的面容之后,落魄山的第二任看门人,就开始两条腿打摆子。

眼熟!实在是太眼熟了!毕竟道士身份是假,从无授箓,年景却是正儿八经读过好些年圣贤书籍的。

怎么会不眼熟呢,一洲各国各郡县的各地文庙,京师之地,文庙里边挂像的数量就多,七十二贤都全,地方郡县,文庙规模不大,挂像就少,多是至圣先师、礼圣、亚圣和文圣之外,按例再挂上十幅画像,是谓文庙十哲。

眼前四位读书人,今天联袂来到山脚,仙尉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那腰悬水瓢的棉袍书生。

道邻,字然君,浩然文庙陪祀七十二贤之首。传说此人是第一个拥有本命字的儒家圣贤。

那个身材魁梧的高冠男子,悬佩铁剑。

周国,字端正,传闻是一众弟子当中,侍奉至圣先师最久者,跟随至圣先师一起游历天下,让远古人间“道士”不敢口出恶言。

闵汶,字相济。性格外柔内刚,以孝入道,擅长“文学”。

黎侯,字居敬。能言善辩,治国有方,生财有道,被后世读书人推崇为儒商的祖师爷。至圣先师曾经称赞其“可与言《诗》”。而黎侯更是公认对至圣先师最为敬重的弟子,可能都没有之一,如果尚武豪勇的周国,还会与先生说一句“何必读书然后为学”,黎侯却会说一句“吾先生学问之不可及,犹天之不可由阶而升。”

大概是因为黎侯擅长商贾货殖一道,在至圣先师弟子当中,相对涉世最深的缘故,后世书上流传的事迹和赞誉都是最多,都说他是将所学和言行结合最好的读书人。

这四位好像从文庙画卷中走出的读书人,都是至圣先师的得意学生,皆在文庙十哲之列。

然君贫而乐道,居敬富而好礼。

文武之道,未堕于地,在人。文在闵汶,武在端正。

黎侯笑道:“我们不会又被当成是骗子吧?”

原来他们在到了槐黄县后,没有就近去往披云山或是落魄山,而是临时起意,先去了一趟大骊京城,是想去人云亦云楼那边看看,再去一趟作为山崖书院前身的春山书院。

不曾想在那条小巷口,有人拦路,最后说是此路不通,诸位请回。

名叫刘袈的老仙师与弟子赵端明嘀嘀咕咕一番,老元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自家弟子每瞧见一个读书人,就说认得一个,都是文庙挂像上边的陪祀圣贤,赵端明信誓旦旦,说自己肯定不会看错。刘袈起先听着还是震惊和心慌多些,听到后来,老仙师就开始恼火了,如今京城的骗子都这么猖狂了吗?要说只是来了一位传说中的陪祀圣贤,刘袈说不得就真信了,至多两位,老人难免就得犯嘀咕,吃不准真假,可要说一口气来了四个,那还犹豫个什么,而且全部都是浩然文庙陪祀十哲里边的第一等圣贤……这就有点过分了!

你们这几个,当我刘袈是三岁小孩吗,这么好骗?!

吃了闭门羹的一行四人,相视而笑,他们也没解释什么,就此转身离去。

老仙师还在那边感慨一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读书人啊,有辱斯文!

少年忍不住开口,师父,万一他们没骗人,是真的呢?

老仙师捻须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反问弟子一句,不能够吧?

最后老人不再纠结真相如何,洒然而笑,若他们真是他们,那么崔国师当年那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就算应验了。

自己既然得偿所愿,真能够见识到那些书上的古人,从不轻易抛头露面的山巅的修士,以后他刘袈就不在这边看门了。

只是离开巷子之前,得与那绣虎好好道一声谢。

老人回头看了眼略显寂静冷清的巷子,仿佛看见了一位双鬓雪白的青衫老书生,一手兜着些花生米,偶然捻起丢入嘴里一颗,细细嚼着,缓缓而行,自顾自想着心事,国事天下事。孑然一身,走在身边无人的世间道路上,好像从不讲究什么修身齐家,却能够治国平天下。

道士仙尉倒是不会怀疑他们的身份。

既然他们敢来落魄山,就算坐实身份了。

端正疑惑道:“是他?”

大师兄已经给出答案,棉袍书生,与那位道士率先作揖行礼。

其余三位书生,郑重其事,与那位道士同样作揖。

毕竟万年之前,世间若无此人率先开路,恐怕万年以后的天下,就不会是这样的人间了。

头别木簪的看门人仙尉,迷迷糊糊还了一个道士稽首。

等到陈平安出现在身边,仙尉顿时如释重负,原来是他们与山主作揖行礼呢。

霁色峰的山路台阶上边,青衣小童被陈清流拉着坐在这边,没有去山脚那边待客。

先前外出游历,刚刚重返落魄山的辛济安坐在一旁。

远远蹲着一个落魄山的编谱官,白发童子激动万分,年谱上边的今天这一页,分量足够!

陈灵均总觉得山脚那拨客人,瞅着有那么点半生不熟的意思,好像见过,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陈灵均拿手肘撞了撞一旁好兄弟,小声问道:“你朋友?”

陈清流笑道:“高攀不起。”

陈灵均说道:“我家老爷都亲自下山迎客去了,我陪着你在这儿坐着,不太像话吧?”

陈清流嗤笑道:“你又不是读书人,去了那边能做什么,跟人家聊之乎者也?”

陈灵均不乐意了,道:“你不是一向以斯文人自居嘛,咋个不去凑热闹,好歹混个熟脸也好啊。”

陈清流笑眯眯道:“我早就过了需要跟谁介绍自己是谁的岁月了。”

辛济安点头笑道:“陈道友从离开家乡福地的第一天起,就偷偷给自己立过一个规矩,从不参加那种需要跟人介绍自己姓甚名甚的无聊酒局。好像唯一一次例外,是见着那位墨家高人?”

因为陈灵均坐在旁边,辛济安就没有说破高人的真实身份,正是墨家钜子。

陈清流点点头,“没记错的话,就只有那次是例外。只因为他有句话,深得我心,‘原浊者流不清,行不信者名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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