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游说

戍守九城门，税赋归九千岁管，一般无事他是不必进宫面圣的。

加之卿灼灼怀孕后，一应政事由南宫煜打理，还真没见着几个朝臣。

九千岁目光在她身上裙装掠过，笑眯眯，“本千岁来看看你也要先招呼？”

纵然官阶只不过是七品城守，他却从未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过卑微姿态。

说这话，好似他与卿灼灼不过朋友，抑或他身份显贵无须向任何人低头。

卿灼灼冷淡一笑，将手中玉瓶交予跟出来的炎冰，走到窗前窄榻上坐了，“听说你前儿又看上了一位美人，滞留半月不肯回西凉，可有此事？”

九千岁桃花眼闪了闪，嘟囔，“本千岁几时看上美人了，你可别听人家瞎说。”

一旁斟茶的炎雪闻言撇撇嘴，不屑，“看上便看上了，千岁爷那些破事儿，咱们还不知道么？”

九千岁眨巴眼睛盯着炎雪，哼了哼，抢了她手中茶壶，自斟一杯，轻斥，“本千岁跟陛下说话，你插甚嘴，下去下去。”

炎雪瞪他一眼，瞧见卿灼灼目光，躬身退下。

暖阁温热，再看外头小雪便觉惬意许多。

九千岁熏着暖炉，嗅着茶香，望着窗户外的雪景，笑眯眯，“孩儿4个月了么？”

卿灼灼一只手缓缓抚上小腹，温和笑，“是。”

九千岁目光转到她柔婉面庞，桃花眼闪了闪，，“如今政事统统报与南宫煜，陛下倒能清闲些。”

她微微颔首，垂眸，“他也只肯在孩子出世前帮衬我，出世后，他便要撒手不管的。”

话语中透着三分赌气七分亲昵，谁都能听出她对南宫煜的情谊。

九千岁微微一叹，往后仰了仰靠在软垫上，眯着眼睛，“怕甚？令西凉与南楚合并，你不就能避开烦心事，落得一身轻松。”

卿灼灼抬起眼帘，盯着九千岁尖削的下巴，迟疑，“合并？”

“正是。南楚与西凉合并，南宫煜称帝掌权。至少能抗衡东昌，还能与后唐、北齐、蜀国并立称雄，有何不好？”

九千岁微微眯着眼，望着头顶房梁。

卿灼灼心头一动，“只怕叔相第一个跳将出来死谏。”

九千岁猛地直起身，露出一口白牙：“他要死谏早就死谏了。何苦赶着趟向南宫煜汇报西凉政事？”

微微一顿，他挑眉，“你难道没看出来，你的朝臣早就拥戴南宫煜了。”

他的话自然不假，自她怀孕以来，南宫煜一手接过，朝臣也好，归鸿也罢，通通含着三分敬意听候他差遣。

若这天下交予南宫煜，倒不算是坏事。

当初叔相等人憎恨南宫煜至极，如今能够平和接纳他，能够听任他差遣。

他做了多少功夫，费了多少心机，旁人谁能明白？

但，这话如果是卿灼灼本人提出来，还真没什么问题。

然而，九千岁为何这般热衷一统天下？

她狐疑的望向九千岁。

九千岁不自在的摸摸鼻翼，避开她视线，“本千岁句句为陛下考虑，陛下难道又想歪了？”

她不置可否，目光却不肯从他面上移开。

九千岁讪讪一笑，缩到窄榻一角，“天下百姓管你谁当皇帝，他们只想过好安生日子。若这天下止有一国，指不定日子更好过些呢。”

似是不愿服软一般，他梗着脖子，“至少再无战乱。”

她偏着头斜睨他一眼，转过头冲珠帘边站着的炎雪道：“把墨大人……”

“哎……别呀。”九千岁慌忙伸手拦阻，“本千岁来看你，你不想听，本千岁不说就是，你干嘛又要撵人。”

她扫他一眼，依旧冷淡，“把墨大人的茶换一换，就拿才取的雪水泡绿梅，降火去燥。”

话落，九千岁伸出的手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