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工地判官
“浑蛋，黄韬，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棚子里，梁哥怒目圆睁，青筋暴起，他紧紧地攥着拳头，用力拍打着桌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失望，指着黄韬呵斥道：
“你妈把你送来我这，就是想让你改改赌钱的臭毛病，结果你居然还赌，还敢欺负工地上的人！”
不争气的东西，这孩子在工地上整天不务正业，赌博成性，他妈还希望黄韬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外面，侯暖莹帮谭老汉捡着纸壳子，将这些叠好，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优美的曲线，秀发随风轻轻飘动，黄波一边推着砖车，一边关注着她。
“是不是那两个人告得密！”
“你管谁告得密，你敢向人家要钱就不对…”
“那老头又不是我们工地上的人，不过就是一个捡垃圾的，舅，你有必要发这么大脾气吗？”
“捡垃圾怎么，你还别看不起，至少人家是凭本事吃饭，你再赌，等你老，恐怕过得还不如人家。”
梁哥猛地举起水杯，喝上一口，说得嘴都有些干，放下说道：
“今天这种事，再有一次直接开除，我这破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爱去哪去哪。”
梁哥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棚子里炸响，声浪滚滚，震得人耳膜生疼，这模样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整个棚子里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梁哥瞪着他，黄韬呆呆站在那，不敢直视他。
没有这份工作，就没有赌资，这他可没法接受…
黄韬像一只受惊的鸵鸟，蜷缩着脑袋，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结结巴巴地辩解道：
“舅，舅舅，对不起…”
此刻的黄韬，完全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他像一只泄气皮球，低垂着头，千万不能触犯梁哥的底线。
梁哥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黄韬，说道：
“这话不应该对我说，跟我出来！”
他站起身，挺直背，双手背在身后，余气未消。
黄韬自知理亏，只得乖乖跟着梁哥走出棚子，谭老汉见他们两个人朝自己走来，赶紧拉拉侯暖莹。
两个人站在谭老汉和侯暖莹的面前，黄波也不自觉停下脚步…
梁哥看着黄韬，语气严厉地说道：
“你现在给我道歉！”
“对不起！”
黄韬身体僵硬，但还是弯下腰，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仿佛自己的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底践踏。
“大点声！”
黄韬深深吸口气，然后提高音量，大声说道：
“对不起！”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双手紧握成拳，虽然是在道歉，但心里却充满恨意。
他重重地俯下身子，谭老汉见状，忙摆着手，语气和缓地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
“你拿过人家多少钱，还给人家…”
黄韬低着头，默默地掏出钱，拿出几张，递给谭老汉，谭老汉唯恐黄韬会报复，根本不敢伸手去接。
“听说你还踢人家，人家都多大，比你妈的年龄都大，你也下得去腿，狼心狗肺，养不熟的玩意。”
梁哥拿过黄韬手里的所有钱，上前一步，按在谭老汉手里，说：
“纸壳子是工地的财产，但绝对不是公共财产，你放心捡…”
纸壳子是工地上新进的这批工具的包装，如果非要说有一个主人，那就是请他们所有人来打工的人。
中午，食堂里，黄波坐在侯暖莹对面埋着头…
“不愧是梁哥！”
侯暖莹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馒头，挥舞着双臂，馒头在他手中来回晃动，表现得异常兴奋。
“没有徇私枉法，一视同仁，这应该就是工地判官吧！”
黄波端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地咀嚼着豆芽菜，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侯暖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慢条斯理咽下口中的豆芽，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打击道：
“你不觉得梁哥是故意演给大家看的吗？”
侯暖莹顿时安静下来，动作变得僵硬，挥舞着的双手也缓缓垂下，馒头差点从手中掉落，思索一会。
“你要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黄韬好像除给谭老汉钱外，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可关键是，这原本就是属于谭老汉的钱。
“还有，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毕竟是咱们告的状，我担心黄韬会打击报复…”
“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
侯暖莹往前一推餐盘，将身体向前倾斜，双手撑在桌子上，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黄波，一闪一闪的。
另一边，黄韬没有去吃饭，他顶着炙热的太阳，阳光直射在他的身上，懒洋洋地躺在斜坡上。
“今天去哪弄钱呢？”
黄韬感到十分烦躁，直挠头，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弄钱，他已经身无分文，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去打牌，这可咋办，打牌可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还好，还有几天天，这个月过去就得发工资…
忽然，一沓纸突然出现在黄韬的视线中，在耀眼的阳光下，他眯着眼看，发现那沓纸竟然是钱。
黄韬心头一喜，立刻兴奋地坐起来，伸手想要去拿那沓钱。
然而，就在他快拿到钱时，原本蹲下身子的老刘却猛地收手，迅速将钱拿开，紧接着，顺势站起来。
“想要钱吗？”
“刘叔，你这是干嘛…”
黄韬愣在原地，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他瞪大眼睛，看着老刘，眼神中充满惊讶和疑惑。
黄韬心里嘀咕着，不知道老刘在打什么算盘！
“我只问你一句，这钱，你想要吗？”
老刘手中的那沓钞票并不多，只有一千，但对于黄韬来说，足够他用上两天。
黄韬坐在那里，身体前倾，目光紧紧盯着老刘手中的钱，他的喉咙不自觉地上下动动，吞咽着唾沫。
此刻什么也不管，反正刘叔肯定不会害自己。
“想要！”
“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些钱就是你的…”
听到黄韬的回答，老刘的脸上露出一副大计得逞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