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红衫轿夫

赵向阳等人在乌衣镇转了三天，一个个累的筋疲力尽，也没能找到古墓。大家都有些泄气。

这天傍晚，赵向阳、包鑫和上官淼淼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宾馆后，包鑫和上官淼淼一头扎在床上便不动了，晚饭都懒得吃。王汴梁一大早出去，至今没见人影。赵向阳打王汴梁的手机，却提示不在服务区。

赵向阳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独自走出宾馆，在乌衣镇的街道上闲逛。之前在火车上，那个名叫穆荷的女孩曾邀请他参加那个私人聚会，但一连几天，却不见穆荷的消息。

赵向阳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着。当他转过一个街角，忽然看见一，“今天是这家主人的老爷子的大寿之日，这些宾客都是前来祝寿的人。老爷子不喜欢电灯，所以就点了油灯。还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穆荷解释了他的疑问，但赵向阳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有些怪怪的。他正想再问点什么，大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退到了大厅的四周。

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位妙龄少女搀扶着一个身穿长袍、长髯连鬓的老头从屏风后面走出。少女将老头搀扶到太师椅上坐下。

老头看上去岁数不小了，但精神矍铄，面容清癯，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冷峻而威严。

赵向阳正看着老头愣神的时候，老头的视线突然转向了他，犀利无比，让赵向阳有一种被利器刺中的感觉。他急忙把目光转向别处。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中年男人也是身着长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这就是那个老板？”赵向阳问道。

穆荷点了点头，然后给赵向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诸位，感谢大家前来参加老父的寿宴。”中年男人环视四周说道，“今日兄弟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请！”

随着男人的“请”字，那扇巨大的屏风缓缓收起。宽敞的宴会厅和几十桌上好的酒宴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在宴会厅的尽头有一个临时搭起的舞台。舞台上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似是一支乐队。

十几个年轻的服务生和女服务员并排站在宴会厅的正中，等候着宾客的到来。

穆荷拽了赵向阳一下，两人随着众宾客向前走去。

在大厅和宴会厅之间，摆放着一张桌子，一位专职收礼金的男人坐在桌子后面。每一位走向宴会厅的客人，都要将礼金交给这个男人，并在一个花名册上签字。

赵向阳一摸兜，才发现自己身上没带钱。穆荷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交给了收礼金的那个男人。穆荷在花名册上签了字。当赵向阳准备签字的时候，被穆荷拦住了。

“你不是主人请来的客人，不用签名。”穆荷拽着赵向阳走进宴会厅。

穆荷把赵向阳安排在座位上之后，转身便要离开，被赵向阳拽住：“一起坐？”

“我来这儿是挣钱的，不是吃饭的。”穆荷冲赵向阳扮了个鬼脸，径直向宴会厅的尽头走去。

看着穆荷走远，赵向阳扭头跟旁边的人点头示意，但桌子上十几个人，没有人理会他。这些人相互交谈着什么，窃窃私语，赵向阳一句也没听清。他显得有些百无聊赖，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鼓点响起。他放下筷子举目看去，只见身穿锦缎大红舞衣的穆荷出现在了舞台上。鼓点落下，随着乐曲的奏起，穆荷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

穆荷的舞姿美妙绝伦，举手投足都显示出深厚的功底。看得赵向阳如痴如醉。他试图从中找到在下蛟楼村跳舞的女孩的身影，但看了半天，他没能找出一点相同之处。他现在可以确定，穆荷跟那个女孩，除了样子相似之外，完全不是一个人。

一曲终了，众宾客鼓掌，穆荷向大家致意之后走下舞台，向舞台后面走去。赵向阳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站起身便要去寻穆荷。就在这个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在不远处一闪而过。

虽然这两个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宾客当中，但赵向阳还是认出来了，是王汴梁和老摸。

他俩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被主人请来的客人？带着疑窦，赵向阳向王汴梁和老摸消失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一个穿着京剧戏服，勾着铁面虬髯脸谱的男人走上了舞台，随着乐曲的奏响，男人扯着嗓子唱了起来，声音清越，字正腔圆。

赵向阳转到舞台后面，看到王汴梁和老摸的身影正走进一个房间。他疾步追到门口，房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任赵向阳如何扭动把手也无法开启。

“王汴梁，老王，铲子！”赵向阳喊了几嗓子，房间里并没有人回应。这时，他看到一个身穿长袍戏服的女人走向另外一个房间，他以为是穆荷，急忙追了过去。

当赵向阳来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房门虚掩着，他透过门缝，看到那个女人正在背对着他脱戏服。赵向阳轻轻敲了敲门，那女人听到动静突然转过身面对着赵向阳。

赵向阳看到，这个女人有着一张非常漂亮的脸。但从脖子往下，被戏服包裹着的，竟然是一副骷髅！

赵向阳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向后倒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两名身穿红衫的轿夫突然出现在赵向阳的身后，将昏迷的赵向阳举过头顶，沿着过道向前疾走。

两名红衫轿夫抬着赵向阳穿过宴会厅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赵向阳微微睁开眼睛，发现那些宾客有些在大快朵颐，有些在聚精会神的看戏。没有一个人对他的出现表示出惊讶。

赵向阳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暗算了。之前在新闻上不断听说有专门倒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团伙，他觉得自己正在被送往一张冰冷的手术台，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想到这里，赵向阳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打算挣脱。但那两名红衫轿夫的手，就像四把镣铐，将他的手脚紧紧锁住，任他如何挣扎还是动弹不得。

红衫轿夫抬着赵向阳经过宴会厅和大厅之间的过道时，即将昏迷的赵向阳依稀看到，那个收礼金的男人手里拿的并不是人民币，而是一沓沓色彩鲜艳的冥币。

那顶曾接送过穆荷的黑色轿子停在院子的门口。两名红衫轿夫将一张老羊皮裹在赵向阳身上，然后将其放进轿中，和另外两名红衫轿夫一起，抬起轿子向前飞奔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坐在轿子里的赵向阳迷迷糊糊醒来，他挣扎着坐起，发现自己竟然在轿子里。他撩开轿帘向外看去。不看则已，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自己乘坐的这顶轿子，正在半空中飞行。四名轿夫身上的红色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就在赵向阳惊诧不已的时候，这顶轿子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将赵向阳从轿中抛出。他惨叫着从空中向下急速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