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精神暴乱（一）
“近日，多地出现疑似精神病患者无差别攻击路人的现象；据统计，共有1937名犯罪嫌疑人在11月24日当天同时行凶，共造成3万余名群众和数百位执法人员受伤，具体死亡人数还在统计；由于案件性质不明，警方目前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大型恐怖袭击事件，请广大市民近期减少外出，注意保护自身安全，如有外出必要尽量结伴同行……”
病房内的电视机正播报着一则最近的新闻，很是骇人听闻。卓玖撑起身子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缓了缓。
她出事那天，也是11月24日。
手机屏幕上显示今天的日期为11月26日。她在副本世界待了两年，现实世界则过了两天。
床头柜上放着一篮新鲜的当季水果，旁边靠着一束盛开的粉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送花的人估计刚走不久。
谁啊？还挺上道，知道送她最喜欢的粉玫瑰。
她拿起压在水果篮下的诊断单，上面显示她有轻微的颅脑损伤和内出血，头皮，膝盖，手肘均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狐狸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减轻了她的伤势。一般来说，被那种吨位的重型卡车撞飞出去，不死也是半残，估摸着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而卓玖现在除了觉得有点头晕以外，身体没有半点不适。
手机几乎被满屏的消息覆盖了，卓玖略看了看，除了闺蜜王芮神经病一样给她刷了99+的消息，剩下全是工作群和老板同事的消息。
老板先是质问她为什么周一不来上班，接着估计是从同事那听来了消息，对她关心了两句，最后问她什么时候能来上班，她负责的那个项目客户又发了一份新的需求，要她出院后尽快跟进，文件已经通过邮件发给她了。
“……”
卓玖莫名觉得了无生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得上这b班受这鸟气。她连下一次能不能活着从副本世界出来都不知道呢。
掂量了一下自己小二十几个w的存款，卓玖利落地编辑了一封辞职信发给了老板，顿感舒畅。
天天坐办公室，屁股都坐扁了。疏于锻炼让她24岁的美好肉体虚弱得跟退休的老太太一样，爬个楼就喘的不行，她得借着在现实世界中的时间养好身体，来应对副本世界。
电视机中的清澈的女声严肃而紧凑，听得出本次袭击事件性质十分恶劣，已经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
卓玖打开手机，热搜头条赫然就是“多地同时发生精神病患者袭击路人的事件”。她点进词条，不少网友po出了自家附近的监控录像。
由于平台问题，不少过于血腥和时长过长的录像已经被和谐掉了，目前网络上流传的版本大部分都是远距离拍摄的视频。
卓玖看了十几个视频，发现大多数犯案者都呈现出一种极为癫狂的状态，手脚抽搐，眼歪嘴斜，四肢极不协调地舞动着，却丝毫不影响跑起来的速度。他们袭击人时的动作基本一致，手里握着武器的就高举着手吱哇乱叫地冲进人群四处乱砍，没有武器地就对着路人连挖带抠接着直接上嘴咬。即使被众人合力制住后，他们也像条蛆一样在地上扭来扭去，涎液从交错的牙齿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奇怪的是，有目击网友指出，在犯案前，他们的行为几乎与正常人无异，只有在移动到人群密集的地方，比如地铁站，广场或是学校门口等地，才会突然爆起伤人。就像全国各地的精神病患者都达成了一致，暗搓搓组了个精神病联盟清剿正常人。
“这不就是有预谋的袭击吗？！”
“合理怀疑是反社会疯子伪装成精神病报复社会。”
“我说真的家人们，我最近真不敢出门了。”
“宅家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只是这次的理由有点惊悚，别把我八十多的奶奶吓坏了。”
“希望警方尽快破案……”
卓玖也看到不少对这个案件感兴趣的人士提出了自己的分析。
“这次案件规模这么大，平均每个作案者能伤二三十个人，简直疯的不像话，力气贼大，几个警察来了都挡不住，我还看到有一个后背被子弹开了个洞还要追着人砍的，换正常人早倒下去了，这真的是人类能有的身体素质吗？莫不是磕了什么药？”
“怀疑+1。感觉三观真的被颠覆了，看过案发现场估计这几天都吃不下饭了，满地都是碎肉和血，要么是砍下来的要么是咬下来的……不说了我再去吐一会……”
“我外婆说他们这是恶鬼上身了。东方正是今年［三煞］［五黄］凶星飞临的方位，煞气大，阴气重，戾气积聚，容易招灾惹祸，破财伤身！私信我，让我外婆帮你看今年运势，教你逢凶化吉！”
“作为马克思主义的坚实拥护者，我是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的，你要说是外星人搞的鬼，我都觉得比那些说他们鬼上身的可信，别给那些算命的癫公颠婆捞钱机会了行不行？？？”
“嗑药党+1。他们真的很疯，不像人反倒像是奇行种，莫不是哪家美丽的私人实验室又把自家实验对象悄悄投放到全国各地了？”
“我是本次案件的当事人，给各位讲一下我的经历。我当时正在地铁站的自动扶梯上，就听到前面突然爆发出好几声尖叫，接着那些刚下楼梯的人纷纷转身往我这个方向跑。我因为是个胖子有点笨重，体积大又占位置，直接被慌张的人群推翻在地，滚到扶梯下面去。因为看过不少自动扶梯吃人事件，我来不及多想就爬去按了扶梯的紧急制动按钮。楼梯是停了，大家都成功跑了，结果我他喵一抬头，好家伙，一个流着口水的家伙拿着一把沾了血的菜刀对着我笑，看着脑袋就不太正常。不瞒各位父老乡亲，直面神经病兼杀人犯真的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我当时冷汗直流，心跳快的飞起。本来就因为摔倒站不起来，这下腿更是软的像两条面筋。真是少壮不锻炼，老大徒伤悲啊。好在那杀人犯是个傻X，有个英雄在后面拿书包砸他，他马上就放弃我去追别人了。真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上了三十多年的香总算起作用了，这次回家我一定给佛祖添笔大的香油钱，也感谢那位英雄好汉救我一命，回头一定也求菩萨保佑你……顺便奉劝各位一定要锻炼身体，今年我一定要减下这一身肥肉，拳打镇关西，倒拔垂杨柳……”
“我丢，楼上真是福大命大，吸吸欧气。”
“吸吸。”
“吸吸。”
“连这你们都吸，人家可是遇到杀人犯了啊！”
“无意点开，厄运退散！”
……
智商低下，行为癫狂，攻击性高，形如野兽，发病前却如正常人一般，挑选狩猎地点。卓玖现在合理怀疑犯案者发病前就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
只是为了能杀更多的人驱使着他们做出伪装，又不符合他们智商低下的特点。
怪异，非常怪异。